但话赶话都到了这儿，他也只能再次点头：“这是必然。”

“去啊。”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警告？是街边餐饮店里那种很常见的白色大瓷碗，看起来还挺干净，可里面的东西实在有点让人不忍直视。

又是这样。

直到将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开，村长这才能够确定，祭品们的确都还乖乖地待在院子里。秦非被挟卷在人流中，他顺着那些npc跑来的方向望了过去，在看清他们身后景象的瞬间，瞳孔骤然一缩。

秦非微笑：“不怕。”

有人走上台来，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块布，挡住了台下大半的视线。那标准的笑容落在对面两人眼中，却隐约带着股渗人的寒意。干什么干什么？！你以为你在拍摄车祸安全教育普及片吗，怎么台词越来越公益了！

“你会看清最真实的自己。”

那声音传来的十分突兀，是从人群正中冒出来的，中性的嗓音辩不清男女，在记忆中细细搜索，好像也从未听过这音色。老板娘却答非所问：“好吃吗？”就在秦非的脸出现在门前的瞬间，王爸爸和王妈妈脸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。

秦非深以为然。直到画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。“我家那个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，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，好些天都没回来！”老板娘抱怨着。

秦非眨了眨眼。“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呢？”修女询问道。萧霄的嘴一点一点张大了。

鬼女没有那么好糊弄：“先把东西给你们，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？我知道你们拿到那本书以后想做什么，将活人炼化成尸，的确是离开这个村子的唯一办法，但离七月十五还剩三天，如果你们提前完成了尸变，这当中的时间差足够那些村民发现不对劲，找来新的替代品。”

那糟糕的手感，倒是让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场摸到过的生猪肉。“边走边说吧。”秦非撩开炒肝店的塑料帘子，迈步向洒满阳光的街道走去。

守阴村，其实是个赶尸村。“让我来猜一猜，这是为什么呢？”漆黑一片的义庄中，玩家们三三两两站在棺材前。

明明萧霄是为了秦非才产生的那种宛如行走在悬崖峭壁旁、时刻提心吊胆的感觉，可秦非却似乎完全没能感同身受。但他愣了一下，很快反应过来。从胸腔中逼出略显虚假的笑声：“啊、呵呵，对、对！”

在10号跑到他们身前时，鬼火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对他说道。

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，秦非明确了目的地，脚步愈发轻松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似乎都没那么痛了。被2号杀死、分尸、啃食。热情的样子和面对其他玩家时，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不耐烦模样比起来，简直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。

鬼火：“？”薛惊奇能够想到的，秦非一样能想到。

“你和祂是什么关系？！”撒旦的嘴唇颤抖着。他怪异地咯咯笑了起来，沾满血污的脸上，神色冷戾而又癫狂。

青年用尽毕生的修养，深呼吸了一下，仍旧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。孙守义想上前阻止异常激动的新人们，又担心身旁的老玩家觉得他多管闲事。秦非一怔。

秦非听得嘴角直抽抽。自从刚才帮了19号玩家一把之后，他们已经连续五六分钟没有听见任何其他动静了。萧霄加快脚步，紧跟在秦非的身后。

之前在告解厅里，鬼火他们曾将3号的里人格认定为“懒惰”，正是因为每次在寻找线索或者聚众讨论的时候, 3号都像一滩泥巴一样瘫在一旁，既不说话也不动, 从来不参与进来。“你们那个不是，我这个才是。”

可怜的老实孩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秦非是想做什么，灰色的瞳孔中显现出迷茫。头顶的倒计时在此刻悄然无声地落到0.00.00, 电锯声戛然而止。玩家们在前期收集线索时，虽然无法完整地破解整个副本的背景，但总的来说，也都是遵循着同一个方向。

可架不住秦非睁眼说瞎话的水准太高：“当然。”假如半小时后还没有人过来，她再另外想办法……“真的好期待呀……”

鬼火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，上前两步，伸长脖子看向秦非怀中。着急也没用。最后一味材料，人血。
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，村里的人越来越老，也越来越少。只有徐阳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,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，差点一头栽在地上。“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追我。”青年困扰地轻轻蹙眉，语气真诚, 像是很认真地在思索，“我想，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时离2号最近，身上沾了血腥气吧。”

“其实, 我已经有了一点想法。”有观众急得从人群中挤出来，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。明明刚才那个女人开门之前，秦非听见了她踩踏着木质楼梯上楼的脚步声。

觉得他似乎什么都能够办到，他永远能够绝处逢生，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。一直到翻开最后一页，这才终于看到了将活人炼制成尸的方法。那种空气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复如初的变化十分明显，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难。

她是不能随便杀人没错。

他沉声道。还有人跪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喘着气。副本是他为数不多能接触到污染源的机会，他不可能就这样放过。

新人浑身一颤，面露不忍，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