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秦非过来，靠前的NPC们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，从车上跳了下来：“先生，需要坐车吗？只要5个积分！”

天色已至全黑，雪坡上众人屏息凝神，只能听见刁明还有丁立那几个身手一般的C级玩家紧张的哼哧声。在雪村的规则下，分开住显然更加保险。

深灰色的冲锋衣包裹着他略显清瘦的身躯，白皙修长的脖颈延展至衣领之下，肩颈处漂亮而有力的线条却无疑昭示着，他并不像表面所显现得那样脆弱易折。林业这样想着，把自己手上的抹布洗完以后，又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几条抹布泡在了水里。在这短暂的几分钟内，林业又被迫前进了两个身位，现在，他面前已经只有三名玩家了。

他的脚步声很响，恰好掩盖住了秦非轻到机不可闻的动静，在前行近百米后，一道灰色的铁栅栏门出现在了两人面前。玩家们看不清谷梁的脸，他完全被飞蛾的翅膀掩盖住了，但，地板上浸出的那一滩鲜血，以及男人声嘶力竭的痛苦呼号声，都足以令人触目惊心。“一、二、三。”

视线相交，秦非开口：“你……”而此时此刻，除了自身安危，他们更关心的，则是秦非能否逃过这一劫。祂是悄无声息地潜进这片海来的，虽然也要悄无声息地走。

“你在……”闻人黎明皱起眉头。

“快吃吧，儿子。”其实之前从雪山上往下爬时，他就想过要不要用一用这个身体。他的手里拎着越来越多的物品，而脚步未停依旧，还在不断买买买。

什么地方？到底什么地方……蝴蝶气笑了。“这个也是……就只有小秦还在下沉了。”

应或的表情骤然一僵。

里面听不见外面的声音，外面也听不见里面的。秦非估摸着，他们是经过一晚上的彼此试探，终于是看出了玩家们各自归属于哪个阵营。现在两小时满打满算才过去大半个钟头，野猪觉得他们没必要那么激进。

强效手电筒的光柱一路闪过，像是将浓稠凝固的黑夜劈开了一条缝。

“而且这个地图上也没有标过哪里有神庙啊。”

玩家们在副本中总是会像这样，待的时间越久，情绪就越紧绷，就像惊弓之鸟，每秒钟都害怕得不行

雪山副本却不同。复眼翅蛾们密密匝匝地挤在水下，如同争抢降世甘霖般蜂拥而至, 在那点猩红被瓜分殆尽后才退散开。身后有风刮过，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
“话说这里站着的应该不全是玩家吧，还有NPC？所以这船上的人带了这么多动物，究竟是想做什么呀？”

一人一鬼通力协作，勉强能够在雪怪的围攻中杀出一片生存空间，时不时还能帮丁立他们补一下闷棍。六名留守在活动中心里的玩家正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地烙着煎饼。秦非的眼睛蓦地瞪大了。

秦非的脚步停顿了一瞬，弥羊朝他望过来。

“啊啊啊！格菲斯老婆亲亲！！！”

熟悉的音色那样说道。

“住口啊啊啊啊！！”

弥羊：“？？？？？”无比熟悉的倒计时光标浮现在垃圾站的半空中，大门“砰”地一声紧闭，将光线格局与屋外。

雪怪虽然行动灵敏，但手脚都用来固定身体，并没有多余的余力对付弥羊，弥羊像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鳅，在悬崖上的雪怪缝隙中乱爬。

“社死当场啊我靠。”有点经验的老玩家都能看出来，吕心执意要出去上厕所时，人就已经开始不对了。

可偏偏，现在，他连扭头和其他玩家商议对策都做不到。“我们只看到过这一站绿色的门。”有人迟疑着开口。

不只是秦非, 弥羊他们也都觉察到了刁明的异状。

岑叁鸦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会儿，甚至没上前来和秦非搭话，自己便将阵营转换完毕。所以，只要让玩家变成死人，就算是驯化成功了吗？

祂一直在沉睡，像一片躺在幽深海底的碎玻璃，没有丝毫攻击性。画面中的青年正无言地坐在风雪中。

最后一句播报声响彻在夜空下，平静语调下隐含的疯狂与期许令人不寒而栗。否则，按照他们一贯搜寻的速度，恐怕会直接将这藏在眼皮底下的线索忽略过去。

起初玩家们并没有多么担心，毕竟他们人多势众，又因为外界危机的原因，暂时得以齐心协力。

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骂了出来：“妈的，刚才到底是哪个傻逼突然指认鬼？”他冷眼看着人时，其实是很有威慑力的，但秦非就像是一根没有知觉的木头，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，连表情都不曾改变分毫。能被污染源惦记的东西, 大概也就只有灵魂碎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