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就站在距离谈永不远的地方，双手背在身后，面无表情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
……

早餐铃声被拉长的警报声代替，走廊顶端亮起闪烁的红色警示灯，广播声中传来焦急的喊话声：皮肤在粗粝的铁锁下摩擦，眨眼便血肉模糊。空气像是快要凝固的胶水, 粘稠又令人窒息。

三途实在不想看到秦非这样有着无限潜力的新人玩家，成为别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。眸底仿佛汇聚着万千星辰、汇聚着数之不尽的世界。难不成和躯干分开，那些零星的部分就不算14号了吗？

他现在相信了，他可能真的是个白痴。

鬼婴也跟着出来了，有样学样地模仿着秦非的姿势，将身下人的身体当作一张床似的躺着。

“秦大佬。”萧霄正了神色，用在这个副本中尤为难能可见的严肃语气道，“你知道，从来没有人成功消灭过污染源吗？”

秦非如今采取的显然就是第2种策略。“我只是听说，在这座神圣庄严的教堂中，有一位可恶的神职人员，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对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……”

这个没有明确回复的答案反而让萧霄彻底安心下来，因为秦非说这话时的逻辑看起来很清晰。那些本该记载着文字的页面, 全都变成了一张张白纸。“新直播来得好快，这才多少天？没见过这么敬业的。”

听声音，正是刚刚离开的那几名玩家。

孙守义退后两步，往同样惊惧难安的林业和凌娜身旁挪了挪。他们和秦非在守阴村副本中遇见过的徐阳舒最开始时一样，头顶都没有显示好感度。正是因为如此，玩家们一进入守阴村的地界就开始掉san。

秦非心里蓦地一咯噔。耳畔时不时便响起几声尖叫，是那些胆小的人被随处可见的蛇虫鼠蚁惊吓所发出的。

林业的神色有些许怪异：“你们……该不会还不知道吧？”鬼火张着嘴，看看秦非，又看看鬼婴。“哒。”

还挺狂。

秦非背靠着门，眉梢挑起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迷惑神色。

秦非走过去时，萧霄正在给林业和凌娜做科普：这间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。

“咱们这次来这个鬼地方，都亏了遇到薛叔和冉姐，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，肯定要出事。”原来要想背刺生效，还需要把自己的秘密也一起剖析给神明看。

“他们看起来好像我们前几天，在村口看见的那个……”林业用几不可闻的气声说着，仿佛生怕惊醒什么似的。秦非在告解厅里第一次告密接连得分时，6号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而杀死的4号恋尸癖；

萧霄的脸都黑了，不就是一个女鬼，他见得多了去了，有那么可怕吗？什么玩意能发出那么大的响声啊？见秦非被拷了起来，一直像个呆瓜一样站在那里的萧霄终于有了反应，大惊失色道：“你们干什么？？为什么要带走他？”

半晌过去，神父叹了口悠长、悠长的气：“别太伤心，孩子，主为你的愚蠢感到很难过。”旁边立刻有玩家接话：“对对对，广场旁边有个幼儿园，我也记得！”

要么，那个多出来的玩家根本不在这里。林业经历了九死一生勉强从副本中脱困，积分没拿到几个，但起码保住了命。身后，玩家们收到提醒, 顿时手忙脚乱地跟着薛惊奇一起鞠起了躬。

说着他起身就要走。因为游廊虽然结构复杂，但隔音并不好。黛拉修女对秦非的小动作毫无所觉。

6号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青，他恶狠狠地瞪着秦非：“如果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，系统为什么会判定为是你杀死了8号？”他看见自己在教室上晚自习，看见下课后自己穿过马路；秦非上前几步，将布袋翻了个面，袋子另一边印着的标语露了出来。

那人这样说道，抬手冲他们比划，其实他很想描述的再详尽一些，可惜那几张照片实在是糊得令人发指。萧霄换了个边，对右侧僵尸如法炮制。华奇伟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大约是人变傻了之后心也变得比较大，一旁，萧霄半点也没有觉得紧张。是吗？鬼火就像触电了一样，飞快把手指头缩了回来。

秦非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，几乎在瞬息之间便确定了一件事。……

“我们不是队友吗？有什么情况当然要相互告知啊。”原因在哪里？逻辑又在哪里？萧霄迟疑着看了秦非一眼。

可所有人却好像都一起忽略了这一点，不约而同地，完全没有将他放在心上。萧霄完全不知秦非脑海里的念头已经跑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。

一夜无梦。

“真是太抱歉了，王同学。”这两人里虽然要靠三途来拿主意，但她本质上却只是个给鬼火铺路的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