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修复完善的告解厅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，那些残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经被修女收好，完全看不出这里半天前还是个废墟。除了小刀和钢管，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还揣着一块板砖。纸面上，白纸黑字地记录着长长一列材料：

萧霄：？久违的R级直播，终于开始了！

虽然听不太明白这“圣婴”、“圣子”之类的奇怪词汇。不远处，走廊上有玩家讷讷地开口说话：“2号……死了？”

仅仅只是因为，这个村庄，早在几十年前便已彻底覆灭。然而，真的是这样吗？青年一挥手，大言不惭地道：‘我知道我看起来很年轻，或许永葆青春就是上帝赐予我的奖励。”

他已经看出来了，比起克扣自己的积分，系统明摆着更想把鬼婴弄回副本里面去。

这场震荡足足持续了三分钟，等到地震终于平息下来，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觑：也有胆子大的，反而拍手叫好，但更多人的关注点都在另一个地方：前方的布告台上。

脚下的台阶依旧遍布青苔，潮湿而滑腻, 因为有着上次进地下室的经验，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。

一旁，萧霄还睁着他好奇的大眼睛。壮汉的话将众人的恐惧不安放大到了极致，就像一根针刺破气球表面，强装的镇定瞬间炸开。这一次，祂选中了兰姆。

笃——

徐阳舒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。秦非松了一口气。

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一般。

“你根本不知道，我是多么渴望成为和你一样的人啊！”“我只是想问问你，如果别的圣婴在忏悔时和我说了一样的内容，还能得到主的奖励吗？”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队友站在一旁，见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薛惊奇的人，便迈步走了过去。

可今年，六口棺材都安静得不像话。“这位美丽的小姐。”在一些游乐性质的低端局中，赌桌的影响或许表现得并不明显，可越是在高端局中，赌徒们为了各自的利益，都会出手，去影响、操纵直播接下来的发展。

兰姆的神情怯懦，黑发柔软，瞳孔中藏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恐惧与抵触，就像一只被狼群咬伤后独自瑟缩在角落的小羊。秦非闻言，心中不由得微动。因此几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静，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。

“其实，我倒是觉得，你们也不用太担心。”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。他没有第一时间便向鬼女讨要《驭鬼术》，是因为他的心中对此还存在着一些疑虑。那些囚徒们追着玩家在游廊中四处乱窜, 可十余分钟过去, 却愣是没有一个跑到6号跟前来。

“我有罪，神父！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，我实在不够聪明。”

秦非目送着她们的身影隐入门后的阴影。

她扭头的动作变得额外艰难，模糊一片的视野中，她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。而且还是一个头破血流的萧霄。这大约就是那个向他们发出过警告的看守。

他从随身背包里拿出板砖，轻轻蹭了蹭神父的手背。

他纯粹就是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，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该叫上秦非一起。墙壁和天花板开始掉渣，蛛网飞快地结在各个角落，不知从何处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, 蟑螂和老鼠从众人脚旁爬过。

有人不明就里地发问：“为什么？”萧霄：？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间，只剩下了华奇伟一个人——以及那道脚步的主人。

三明治还散发着微微热气，口味与面包店里卖的没什么不同。秦非点点头，心思却不在镜子上，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。两人站在人群边缘，神色莫辩。

良久。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视着萧霄的眼睛，那目光简直可以用“温情脉脉”来形容，萧霄不仅没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，甚至觉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长这么大见过最会尊重人的人，随便听他说几句话都听得这么认真。少年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吸着鼻子，他觉得，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过去了。

他似乎想要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、在被现实打击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。秦非的视线流连在那三块排行榜上。

不是蟑螂，也不是老鼠。神父粗糙的手。……

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来和他们说上一句话，但光凭她看向鬼火时那种目不忍视的表情，秦非就能够断定，这两人一定是认识的。

可下一秒，他的耳畔却忽然传来清晰的说话声。

不知为何，虽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见过亮面，但他在面对祂时却总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，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。萧霄都服了：“你可真……真是你爷爷的乖孙。”

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？

假如墙上真的有什么。青年用尽了浑身的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鸡皮疙瘩, 放缓语调, 如同一个尽心尽责的幼儿园老师般耐心询问道：“宝贝，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