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为罪犯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。但假如——虽然秦非并不认为他正在假如的“假如”有任何发生的可能,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萧霄扭头问秦非。
众人面面相觑。从围栏内建筑物的新旧程度来看,这个幼儿园的条件似乎挺不错,墙面漆色鲜亮,三栋建筑紧凑地簇拥在一起,前面还有一个偌大的花园,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儿童游乐设施。
秦非不甚在意地眨眨眼:“那就行。萧霄看见村长的瞬间脸就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。在他视野的另一端,老头同样也正转过身来。
不等他迎上前去,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过来:萧霄倏地闭上了嘴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全军覆没这种情况虽不多见,但也并非少数。而那帘子背后——
秦非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从那一地流淌的鲜血上扫过。“好吧。”林业不无遗憾地眨了眨眼,“那还能藏在哪里呢?”
从他们进幼儿园开始见过的所有人,包括老师和那些小孩,全部都是鬼。
秦非向布帘望去,却在下个瞬间,瞳孔骤然一缩!秦非不远处的身前,右边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。很快,众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头。
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,可原本装聋作哑的npc却立刻开了口:“我家的小孙女,三个月前病死了。”
秦非安抚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。秦非皱起眉头。
这是一条走不出去的走廊。他没能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消散,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。玩家在副本中度过了四五天的时间,虽然每天都待在义庄里,可实际上,众人所踏足的却仅仅只是义庄的院子罢了。
王顺就算是死了也依旧没能恢复正常,那滴血晶莹透亮得不像话,就像一滴暗红色的油。刀疤没有将话说完,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。
秦……老先生。现在,红白两方的阵营分变成了他立在窗边落进来的阳光中,灿金色的光线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圈金黄色的晕影,看起来充斥着若即若离的破碎感,美得不似凡人。
“嗐!我还想趁机看那个装逼的小子翻车,没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??”这些东西行动起来可不像村民们那样举步维艰,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见到它们便自动后撤,反而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。
“先休息一下吧。”秦非沉吟片刻,迈步跨进了一旁属于他的那具棺材里。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,每天下班后都会去锻炼健身,身体素质绝对不算差,但刀疤显然更胜一筹。他们永远都对主播微笑点头,让他出门玩一会儿。
“嗐,还什么一小时啊?你切视角看看,地面上游廊里那几个人,马上就要死了!”但,0号已经从秦非的动作中读懂了他的意图。
见有人动了,导游的尖啸声戛然而止。
秦非:“好。”林业的第二场直播进度很快,一共只经历了24小时,自然,遭遇危机的频率也大大增加。
粗粝的指腹擦过脸颊,凌娜浑身的鸡皮疙瘩一齐冒了出来,怒道:“你放开我!”
若不是灵体们都没有实体,今天恐怕免不了要发生一起惨烈的踩踏案件。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怪物。萧霄问秦非:“大佬,你的san值恢复了多少?”
“你、说、错、了!”
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吗?还是鬼火自作主张?秦非对此并没有异议。
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会对他手下留情。他说话时双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,琥珀色的瞳仁亮闪闪的,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。村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声音洪亮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:“呜呜呜、哇——你们藏到哪里去了啊……”告解厅外,鬼火将他忏悔的内容一一论述。鬼火抬手,将门板拍得咣咣作响。
秦非飞快转身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绒布帘,猛地扬开!“笃——笃——”“尊敬的女鬼小姐。”青年面上露出一个纯善至极的笑,一口细白的牙齿配上他干净清爽的面容,不管脾气多么不好的人看到,都会不由自主地静下心来听他说完这句话。
“你们怎么了?那些东西……有什么含义吗?”谈永见秦非几人反应不对,腆着脸凑了上来。一只灰白枯瘦的手,从布帘背后伸出来,将那帘子猛地拉了回去!
秦非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,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。秦非想起2号晚餐时那野兽般的模样,想起他夜嘴角边残留的血迹,心中涌起一阵恶寒。
但他表现出的样子分明是没有受到任何惊吓,这幅做作的姿态让镜中的东西更加生气了。如果真是纯粹的竞速赛,比两边哪一边抓鬼抓的更多,先下手为强就显得格外重要了。……
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屋里没有点灯,本就微弱的光线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楼外似的。
它必须加重筹码。自家的传承被外人拿到了,他一点愧疚自责的表现都没有,虽然他看起来满心满眼都是遗憾,但秦非已然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份遗憾的具体内容:暂且做不了什么,只能时刻保持警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