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秦非。

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坏事啊！可他却又那样容易被激怒。

“……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？”萧霄迟疑地呢喃道。三途皱着眉头说道。

玩家们：“……”青年笑眯眯的，漂亮的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，他的神色柔和亲切。“真是很抱歉，对于他的死，我也很遗憾。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？人生嘛，总是这么无常，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。”

“他俩也实在够倒霉的。”6号的神色越来越兴奋。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。

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划烂，医生也不会来。萧霄有些难以置信，竟然有人连善堂都不知道？压生的观众会试图给主播提供帮助，压死的观众则会竭尽全力给直播间中的玩家们制造阻碍。

那截哨子现在就藏在他的口袋里。“啊——！！”并且着重向大家强调了“不要随便指认鬼”这一点。

那岂不是意味着，祂对自己的来意心知肚明？

他们已经告诉过秦非，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满分玩家一起离开副本。

萧霄正在认认真真地向前走。秦非笑眯眯地摆了摆手：“别着急嘛。”但，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实在妨碍心情。

服务大厅就在街道中间最显眼的位置，秦非走进大厅后表明来意，负责接引的NPC立刻满脸笑意地将秦非带到了三楼的副本线索投递处。

再然后的动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观进行，完全像是经历了一个过场动画，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的手上了。他思忖片刻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
可他偏偏在那里抖！话音落下，对面的林业和鬼火三途头顶顿时冒出了问号。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，一袭红衣，肤色雪白，假如忽视她脸上斑驳的尸斑和眼框处不正常的猩红，一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。

黑影高声吟唱着《正气歌》，阔步向前。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。虽然不清楚手为什么找上自己，但既然来者并非不善，那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。

身旁那东西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脆弱，蓦地逼近。墨绿的绒布帘垂坠着，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，就像是没有听见。可惜秦非并不领情，脸上笑容更甚，完全没有被导游不闻不问的态度打击到，依旧热情洋溢：“导游您工作几年了？”

一如上次那样，他被弹出了兰姆的身体。

她被她救了，却没能反过来救她一命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。……然而很快，他就为自己愚蠢的、毫无见地的想法付出了代价。

“对不起！”孙守义与程松望向谈永几人的眼神明晃晃地写出了不满。

此时此刻，他的目光正越过纸面上数列晦涩难懂的文字，落在正中那一行上。除此以外，还有许多规则都是非必死的。青年神色坦然：“好吧，我承认8号是因我而死。”

在规则世界中，遵守规则向来是生存的第一要义。青年的舌尖轻轻擦过上颚，语调轻快优雅。他可以肯定，这声音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。

是真的有人走过来了。秦非轻轻抽了口气。林业用手肘拨开前面几人，硬是凑到秦非身前：“王明明，你现在准备去做什么？”？

导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。不对。

秦非说这话时的语调懒懒散散，悠闲而轻缓，与萧霄紧张的模样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。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个副本中心态崩塌的。

秦非抿唇，暗自庆幸他没有去推那扇门。从16号到19号，四个人，不可能不约而同地选择摆烂不去做任务。“进。”秦非对着门那头道。

明明临阵反水决定投靠6号的是自己，可事到临头，被6号推出去的，为什么依旧是他！

在村民家里转了一圈，浪费掉的时间也不过十余分钟而已。

但秦非的头脑却十分清楚，思路清晰，一如往常。这是一本教堂在职人员的信息登记册，三位修女、神父、医生以及一应守卫人员的信息全部记录在里面。

毕竟，副本从来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正面的惊喜。他站起身来，将妆扮完成的鬼婴举到半空中，就着窗外明亮的光线查看着自己作品：说是监狱还差不多。

或许还有时不时拍拍修女的马屁。

……说完这句话，导游转身离开。大巴车就停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地方，浓雾遮路，一行人步速缓慢，正常世界中只需要10分钟的路程，硬是走出了半个小时之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