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下脚步，回头时眼神凌厉，包裹着浓郁的不满：“谁想和我一起？”

过于长时间的运动使他的肺部肿胀充血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管被人破开般尖锐的疼痛。

那就换一种方法。蝴蝶和他的三个傀儡站在栏杆边，居高临下地望向楼下的一个个头顶。

污染源。

千言万语，最后汇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话。“秦大佬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！”虽然中心城中交流讯息很困难，但大公会有着他们自己的方法，多少可以传递一部分内容。

秦非又笑了笑。

他的手上还攥着那把水果刀，在一分钟前，这把水果刀扎进了兰姆——或是“祂”的心脏。他的身体状况在最近两年已经很不好了，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原本的工作岗位。

“我们从街尾走到街头，看见这家店门口排队的人最多，就上去凑了凑热闹。”

他就是看见秦非在前面走，下意识地就跟上了，等到回过神来，人已经坐在了秦非房间的椅子上。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队，所过之处，就连厚重的石墙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划痕。秦非身后，玩家们正神色各异地簇拥在一起，欲言又止。

取的什么破名字。50、80、200、500……可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。

R级对抗副本。

有灵体摩挲着下巴低语道：“我怎么觉得，他们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样的结局来呢……”华奇伟尖声道：“规则说了，让我们留在义庄！”

秦非轻轻“唔”了一声：“这个嘛，我没有注意呢，大概是棺材里本来就有的？”秦非看见了他头顶的npc信息条。

“这些知识点，修女发给我们的那本圣经里面都有写。”面前的青年微笑着，礼貌而客气地出声询问。

秦非没有将自己在地牢里和0号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诉鬼火和三途。他早已头脑不清地将人得罪完了。

……

翻着翻着，秦非的手指忽然一顿。他几步走到棺材边。

副本世界中危机四伏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在不经意之间中招。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泽表面，滚烫的液体迸溅至皮肤上，带来星星点点焯热的疼痛。手迅速抽离，见秦非不咳了，手悬停在半空中愣了几秒，然后慢慢放了下来，落在秦非的背上。

当即便有人“嘿嘿”笑了出来：每一次呼吸间，他的翅膀都轻轻地震颤，黑色羽毛飘散在空气中，缓缓坠落在地上。义庄厢房的面积并不算太大，很快秦非便来到了徐阳舒身后。

秦非盯着徐阳舒看了几秒，轻咳一声，往口袋里一摸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苹果来。对。

一回想起两小时前自己做的愚蠢举动，3号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两个巴掌。秦非闻言一怔, 迟疑地低下头去。床下铺了张摇粒绒地毯，上面勾着可爱的图案，写了八个大字：“好好学习，天天向上”。

比先前的那次还要强烈。“那个该死的罪人，他犯了亵渎神明的罪孽，试图与同性亲近——而且，他竟然试图要对我不敬。”而这个条件，有两种理解方式。

那东西还在他的脚旁边。是因为6号是场上唯一背了人头分的玩家的缘故吗？

她的脾气不好，但一向是个识时务的人，不会在天平明显不对等时，还不自量力地挑衅对方。“砰——”

心里蓦地一咯噔，青年神态僵硬地缓缓扭头。

秦非终于将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。

她的脸上再也见不到哭泣的表情，转而猛地抬头，嘴角大大地咧开，露出一个夸张到有些瘆人的笑。

未说完的话音消散在空气中，壮汉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弹开，几乎是落荒而逃着回到了车厢后半截。“甚至有一次，他成功操了一个S级玩家。直到现在，那个S级玩家依旧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。”

秦非话音落下的一瞬间，在鬼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迟钝表情中，那扇间隔着生与死的大门缓缓打开了。无心插柳。

——就像现在。秦非站在人群后方双手抱臂，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切，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