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点，虽然天空依旧灰蒙蒙一片，可从云雾背后勉强透出的一点点阳光来看，时间应该是快到中午了。

秦非的所作所为，就像是在一间本来就煤气泄露的房间里点燃了一簇火。她牙关紧咬，虽然身体几乎完全不受控制，却依旧在努力地尝试着挣脱。这种和怪物硬碰硬的关头，若是在高阶副本中出现，那必然是十分精彩的画面，玩家们会拿出他们压箱底的绝活和怪物对抗。

那条规则的确可以将所有圣婴代入进去。就像是空气中突然冒出一行写着答案的字。这人也太狂躁了！

“你们快出去，快出去啊！！！——”可目前为止，除了秦非，修女还没给其他人什么好脸色看过。“啊……对了。”

——尤其是第一句。

然而，接下去发生了一幕却让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脸上。好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。

夸张怪诞的电子合成女声在虚空中响起，狭小的空间内声浪翻滚，震得秦非耳膜生疼。

“别难过嘛。”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, 毕竟变白痴的又不是他自己。这样看来，若是在表世界被杀死，或是在里世界因为挂坠满了、精神崩溃而异化，都会导致里人格的出现。走廊里黑洞洞的，像是某种通往异度空间的入口。

秦非挑眉：“我该去哪儿找他呢？”那声音传来的十分突兀，是从人群正中冒出来的，中性的嗓音辩不清男女，在记忆中细细搜索，好像也从未听过这音色。

“所以。”

两人一路向前，来到了那间医务室。潮水般的弹幕瞬间将秦非面前的空气占满。弹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联了一样。

他不知道这只手为什么会进入到他的“房间”里，义庄中从华奇伟死后就一直很安静，其他人的棺材里应该没有出现和他一样的状况。

他是确实、确实没有说谎呀。秦非没有客气：“凌娜动手的时候，你明明可以阻拦她的。”

他现在玩的不是阵营对抗赛吗？“这么简单啊！”秦非感叹。总之就是有点别扭。

帘幕内侧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，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鸡皮疙瘩来。却没想到他纯纯是在看别人的乐子。

之后的十几天里，无论他遇见怎样困难的情境，都必定有机会从中找出一条生路来。又或许是不远处的青年双眸中的光亮太过摄人。门外，那人越走越近。

不知为何，虽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见过亮面，但他在面对祂时却总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，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。比起一路走来的其他七间囚房，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点，环境相对也比较干净，像是有人刻意打扫过。

天花板都被掀飞了……真的很夸张啊！！然而，很快她便发现，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无用功罢了。他的声调被他故意压得很柔，却带着一股异常冰冷黏腻的意味，落入耳中时令人感到十分不适。

虽然萧霄也是才刚升级到E级副本，可按他先前在守阴村中的表现来看，明显也是一个经验比较老道的玩家。棺材里的温度刚才还与室外一致，如今却变得异常冰冷。

……他们好像并不一定能撑过全程倒计时。

霉斑的中间是空心的，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藓，远远看去，就像是……一双眼睛。他采取了一个迂回婉转的方式给鬼女答复。

“没劲没劲, 散了散了。”那时赶尸一脉已经没落下来，林守英为了不埋没祖上的基业，凭一人之力，苦苦支撑着整座村子继续维系正常运转。秦非叹了口气，任命地闪身，避过了迎面而来的袭击。

远方不远处，一抹阴影一闪而现，出现在岔道的尽头。秦非站在走廊一侧，看着面色铁青的1号玩家，心情十分愉悦地勾起了嘴角。

秦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坏事。那……不要插队！

萧霄刚才闭着眼睛告解的时候，秦非将外面走廊的钥匙交给了鬼婴，并让他跑了这次腿。“小心！”林业的呼喊伴随着拉拽的动作，将秦非从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尖牙前带离。这一幕差点把弹幕里的观众笑死。

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8号”祠堂的天井已然沦为一片人间炼狱，在无数混乱无章的哭喊中，秦非听见几道绝望的人声撕扯着吼道——玩家轻声将这一切告诉给其他人，众人的神情迅速严肃起来。

萧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。

……

毕竟，有些秘密自己一个人掌握，远比公开要便于得利的多。修女刚才罗列出的那几个人，分别是：

三途和鬼火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那岂不是意味着，祂对自己的来意心知肚明？萧霄不忍地皱起脸：“他们怎么不进来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