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质告解厅的缝隙中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向内蠕动。

服务大厅就在街对面，门口排着两条长龙，全是来办事的玩家。

只有零星的几滴血，大概是2号向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留下的。对于他们二人来说，秦非刚才所说的自然是一个字也不值得信的。

秦非挑拣着向三途和鬼火叙述完了自己的需求。

萧霄开始努力地思考。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，秦非的脑海中已然千回百转。只有秦非依旧平静，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同导游说上一句：“伙食不错。”

而那三人反应竟也很快，在全然摸不清状况的情况下，彼此对视一眼，不带丝毫犹豫，紧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。秦非从善如流：“那本书……”村长：“？”

薛惊奇道：“对，我个人认为，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认出了鬼。”天赋技能的被动效果在不知不觉间发挥着作用, 即使秦非目前为止还什么也没有做, 可在徐阳舒的眼中, 这个略显单薄的青年却已然显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温柔可靠了不少。

年轻神父在短短一秒钟之内经历了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他可以肯定，这声音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。

但秦非一点都不在乎。好像……也是这个道理？

刀疤虽然暴虐又冲动易怒，但他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。0号囚徒心情愉悦地奔向了他的外卖。“就是，怎么可能？天赋技能的类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几种，翻来覆去地出现，攻略系是你自己编出来的？”

积分高的观众能够自由出入各个高阶直播大厅，拥有独立位置和专属客服，还能在身上装饰各种各样的饰品和外观。外面？眼见已经将秦非带到，她匆匆忙忙地转身往回走去。

这npc虽然说不好是哪国人，但看样子应该是本土人士——大概也能吃这一套吧？“没有呢。”他的语气恳切，略带迟疑，仿佛真的在认真思索着意见，却偏生什么也想不出来，“一切都很完美。”

他大约是看到了早点铺的材料里藏匿着人体碎块，所以才会如此坚定地认为，老板是鬼。

而萧霄则在一旁使劲点头。而光幕正中，萧霄也的确不负众望，凭借自己高超的长跑技巧左冲右突，竟真的一路躲闪着来到了徐家老宅的门前。这份危险并不单纯指向12号玩家本身，而是指向全体其他玩家。

村民们用鬼婴血祭，镇压了乱葬岗中的亡魂，又将死去多年的林守英从土中挖出，祭作了护佑一方水土的邪魔。一个玩家当鬼，其他玩家当人，而尸体在某个节点不着痕迹地混入他们当中。等到终于缓过气，秦非定睛查看车内环境，却忍不住皱起眉来。

阳光穿透窗户落入室内，秦非抬起头，看见细小的微尘在空中轻快地舞动。“草！草！草草草！”这场直播的通关要求是在村中呆满七天，也就是说，无论玩家们能否成功找到《驭鬼术》，都必须要等到村祭开始以后才能离开。

鬼火那种人，一旦认真和他吵起来，会是最难缠的那种。“你，我，所有规则世界中存在的生物，都是‘祂’的子民。”可事实就呈现在他眼前，有一个玩家，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，已经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。

徐阳舒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吓人的脸，简直就像鬼片照进了现实。虽然即使秦非直接过去也不一定会被认出，但为了保险，三途还是主动揽下了帮秦非办理房屋登记的工作。面前这个人，是绝对绝对不会救它的。

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，伸出手，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。旋即那手又向前探了一些。假如此刻，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这里，那么他们一定会表现得十分亢奋。

秦非就这样在1号恨不得杀人的目送下，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修女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
它们在那眉宇之间交错着，形成一个个微小的宇宙。镇压。

那种运动过量引起的熟悉的血腥气弥漫在喉间，秦非没空开口解释，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出现时抬脚，直接将萧霄踹往了另一个方向。毫无疑问，现在的局面是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。这一次他没有拍徐阳舒，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孙守义的肩。

和无人问津的老大爷不同，秦非在玩家当中异常受欢迎。“……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，快节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惫与厌倦。在一次假期中，某个人迹罕至却风景优美的湘西村庄引起了你的兴趣。”

一股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血气混合着腥臭在空气中弥散开来，毫无悬念的，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，一看便知与秦非肩上的鬼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。那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拖曳擦过地面的声音，对所有人来说都不陌生。

不远处的前方，一个身穿看守服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地上。

很奇怪，那里明明是一片空地，唯一能够遮挡视线的，也不过是脚下还不到膝盖高的杂草。

就像那个谁一样……萧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面孔。

秦非伸出手，却从那女人和兰姆中间穿了过去。“11号刚才向6号投诚的举动被其他人看见，肯定还会有人心动，和他们统一战线。”三途道。

会那样做的，一定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愚蠢的新人。

可撒旦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