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白色带着血丝的眼白，深灰色的瞳孔，甚至在上下还长了两块眼皮，上面生长着零星稀疏的睫毛。而是微仰着头，眉心微蹙，紧紧盯着义庄大门上方。“有人在吗？开开门！麻烦开门！”

“三，您将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，往返途中请勿随意离开座位、请勿将头手伸出窗外，若您——切记，不要开窗！不要开窗！不易啊奥——开——次昂窗——”如此戏剧化的一幕，就算这群主播最后都全军覆没了，这场直播的热闹也没白看啊！她们穿着血一样鲜红的衣袍，长着血一样鲜红的眼睛。

有人走上台来，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块布，挡住了台下大半的视线。现在，他果然开始绕圈了。秦非并不想走。

“我只是听说，在这座神圣庄严的教堂中，有一位可恶的神职人员，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对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……”那种能让人胸口发闷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见，只留下地下室惯有的霉味；地面也尚算洁净，就连墙上燃烧的烛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。

“怎么说？”萧霄眼巴巴地道。

王明明的爸爸妈妈一个收拾一个打扫，很快将一地碎片捡得干干净净。“他们要么是一进门还来不反应就被林守英吃掉了，要么是打开了错误的门，永久迷失在了虚假的守阴村里，要么是疯狂逃命，最后发现实在逃不出去，绝望之下干脆自我放弃。”

她呆呆地盯着玩家们看了一会儿，歪了歪脑袋，对着空气奶声奶气地喊了声：“我要来抓你们啦——”沿途遇到了几组玩家，视线交汇之间神色都很紧绷，挤出看似友好的微笑，眼神却一个劲的往秦非身上瞟。

其实也就只有两个人的分数而已，但他却已经遭到了黑修女强烈的针对。

“林守英的鬼魂杀人啦！”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气的黑暗突然消散了，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间。

晚上徐阳舒不敢出去。他是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，玩家们还没有回义庄的那段时间去的徐家祖宅。不是，这么突然地开始传道是几个意思？

台词也太中二了，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。“有个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。”林业低声说。

直播大厅里，无数观众的心正随着秦非的动作紧紧悬在半空。若是不深入探究，这的确是一间十分普通而正常的房间。鬼婴依旧无忧无虑地看着戏，一颗大大的脑袋一点一点。

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！强烈的电流顺着肩胛骨传递至四肢百骸，萧霄立刻瘫软着倒了下去，眼睛隐隐有翻白的趋势。树叶，泥土枯枝，天空。

……

这个家伙, 能从副本开始时一直装死到现在，肯定不是什么能随便糊弄的傻子。不过，在秦非看来，程松试图将刀疤招徕入工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。秦非走啊走，走啊走，始终未曾接近，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来越涣散，直至消失不见。

那人愣愣地点了点头。自从进入副本世界后，萧霄曾经在现实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来的、充满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观，便迅速崩塌，化作齑粉。但他和萧霄却没有。

果不其然，才走出几步，他便觉得后背森森发凉。昏沉的夜色中，血红的纸钱莫名刺眼。……

“刚才那个大佬走了没？大佬这波要打脸了吧？现在这个剧情，以前那么多场直播中从来都没出现过。”林业思索片刻，写下又一个推测。F级体验世界的直播大厅已经连续几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热闹的景象了，再也没人去注意同时段的其他副本直播，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地被0039号副本荧幕中，那个清瘦单薄的青年身影所吸引。

假如说对面那人在副本中是如鱼得水自己，自己则就像是旱鸭子掉进了鱼塘，一举一动都是胡来。

而1号同样也停下了动作。一定很拉风吧，快说出来让他学习一下。秦非坐在满桌垃圾前，强忍着臭气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将石头眼珠子在指缝间转来转去。

不等他迎上前去，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过来：E级主播在直播过程中，能够使用弹幕和观众进行交流，这一点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了。凌娜二十来岁，和另一个一看就还是学生模样的刘思思比起来，言谈举止都要更成熟一些，衣着打扮也很精致，在进入副本之前应该是个公司白领。

没有人应和华奇伟。

他已经通关了好几个副本，但其实，他从来没在其中发挥过什么真正的作用。

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躺在这个本该被称之为客厅的地方。

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说服了。温和与危险。

但，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实在妨碍心情。行吧，处理鬼际关系和处理人际关系……应该没什么不一样吧？

每一扇门上都挂着拳头大的锁,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开了一扇极其狭小的窗户, 窗上还有竖条隔栏。“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这一点，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。大巴？之前在告解厅里，三途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，所有分数全都由鬼火一个人拿了。

对面沙发上，四个人就那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秦非和NPC闲话家常，你来我往之间已经将关系笼络得无比熟稔。“这样吗？这样的话，主播就算真的把脸凑上去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”她们每人左右手各提着一台巨大的、正在全速运转的电锯，一步一步，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径直行来。

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还有三途、鬼火以及一脸懵的萧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