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以为，污染源是规则世界中食物链顶尖的存在。

修长苍白的手指抓住西装一角, 指尖将布料揉出褶皱，一双湛蓝的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青年。NPC对准对面黄狗的眉心，压下大拇指，仿佛扣动扳机。更遑论对方身边，还有一位声名远播的明星玩家保驾护航。

如他所愿，召唤出了守阴村中的NPC，但却不是鬼女。安全区并不是真正无敌的，只能防止外面的鬼怪，却无法抵御内部“亡灵”。和起码表面和善的猪人NPC不同，鸡人看起来非常冷漠。

看样子，通往二三两层的楼梯应该就在那个方向。这就是打算安安分分过副本通关的意思。

鲜血汩汩流出，将地面染成红色。也没有两颗完全一样的树。应或受到惊吓的心跳还没平复，傻呆呆地望着秦非身后。

“开始吧。”他说，巨大的头套下方，一双眼神色阴沉，“速战速决。”林业几人纷纷点头。

秦非原本并未对这句话的作用抱有多少期待，可他没想到的是，就在说完这句话后，少年竟真的松开了对秦非的桎梏。林业茫然地看着秦非做出这一系列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举措，低声询问道：“……血呢？”

林业想起在守阴村副本中，秦非坐在昏暗的义庄里，面色冷峻却声调轻缓，神色淡淡地分析系统设计意图的模样。

秦非的成功无疑是一次良好的鼓励。刚才发问的玩家叫柳京，薛惊奇为了从怪物口中救下他，自己的半条手臂都被怪物嘶咬得血肉淋漓。

能够活着进入C级以上副本的玩家，一般很少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，但一天一夜的寒冷、惊吓与污染，显然让刁明本就不高的水准又直线下降了几个档次。观众在哪里？漆黑的地窖入口散发着寒意，一把锈迹斑斑的梯子紧贴一侧的墙，向下延伸进黑暗中。

这似乎就是玩家们先前在神庙门外看见过的红色火光。面对玩家热情似火的招呼，他看似热情外放，实际却一直用嗯嗯啊啊来敷衍回答。

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外观。

此刻秦非正捏着一只苹果，慢悠悠地啃。他解释道：“副本第一天早上，我见过一个老太太NPC，是社区垃圾站的负责人，她只给我安排了外部的清扫任务。”

谷梁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怕。阵阵闷响从天花板上传出。

至于安安老师手里攥着的东西，也同样在传真中得到了解答。秦非：“死者的任务是找一处秘境。”而他则正在像一只狗一样，轻轻耸动着鼻尖，嗅闻着秦非的气味。

秦非来到规则世界这么久，对于个人展示赛和公会大赛也有一定的了解。林业有点懵：“老板？哪里来的老板？”“怎么回事？他是被污染了吗？”

背后的营地区越来越远，越来越模糊，帐篷中透出的橘黄色光芒渐渐被纯黑的夜色所取替。

闻人在找黎明小队的过程中，一个接一个，一不小心就把其他玩家都收集齐了。秦非和獾几乎同时作出决定。

王明明家那扇红色的门，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信息。毫不夸张地说，狼玩家当时差点昏死过去。

就像网络游戏里的装备一样，只要伸手点按，就会更换在他的身上。浮沉的小舟。

“嘶……”弥羊直播间里的观众忍不住唉声叹气：他们刚醒来时检查过四周，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其他玩家存在。

“我有一个预感，这一次雪山副本的探索度，一定会史无前例的高。”石板松动的迹象越来越明显。约早上九点时，他们顺利抵达山脚，还在山脚下照了一张合照。

秦非望向身下那四四方方的金属物体，瞳孔骤然紧缩。

现在玩家们什么都没做, 他怎么就开始不高兴了？

秦非：“？”

猪人越过门槛，离开游戏区，秦非只能被迫留在游戏区内。

总觉得，在那张皮肤底下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着，想要挣脱束缚钻出来一般。

系统会派人定期来A区做维护，里面的床单被褥也都是干净的, 完全可以做到拎包入住。男人冷硬的面孔上露出还算和煦的表情，对秦非道：扉页背面印着长长一段引言。

闻人黎明下了那么多次副本, 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不讲武德的。雪怪不会是咬他咬到一半睡着了吧，怎么还不动嘴？……走得这么快吗？

房间里的雕塑会动。放眼望去，形状扭曲的头颅黑压压连成一片。